《你的颜色》和山田尚子的访谈

去影院看完了《你的颜色》，太喜欢了。山田尚子导演把那种说不上来的 “感觉” 描绘得淋漓尽致。对于这样一个作品的细腻和优秀我可能无法很好地表述，于是在此引用一篇对山田尚子导演的访谈，看看导演本人是怎样说的，其中很多观点我都有所体会并深感敬佩。

专访山田尚子——“故事还是要有一个Happy Ending比较好”【壁家访谈】

以下是整理摘录的访谈文字内容。

结尾处有一点点我自身的体会，在这里

访谈

Q：请向观众简单介绍这部电影吧~

山田尚子：这是一个关于三位高中生的故事。女主角名叫窦子，她拥有一种能够通过颜色感知他人的特殊能力。窦子是一个对他人充满兴趣，看到让自己心跳加速的颜色就会立刻靠近过去的女孩。故事中窦子遇到了令她非常憧憬、拥有非常美丽色彩的女孩小君，之后还遇到了一位住在较远岛上的男孩路易，并且三人一起组建了一个乐队

Q：片名《你的颜色》是如何确定下来的？片中主角作永君（きみ）的名字和《你的颜色》中的 “你” 的日语发音相同，这其中包含了哪些巧思呢？

山田尚子：《你的颜色》中 “きみ” 一词的发音有“YOU”的意思，像是在向观众发问：“你的颜色是什么？”，这个标题仿佛在与每一位观众对话。同时 “きみ” 是片中主角之一，小君的名字影片也描绘了小君所拥有的颜色，这部电影的标题包含了这两层含义。

Q：向我们简单介绍一下主角三人组设计时的灵感来源和创作角度吧！使用三原色来代表主角三人组的创意是源自于哪里？

山田尚子：是的，以“光的三原色”为概念进行创作这一想法从剧本阶段、最初的构思阶段就已经确定了。光的三原色是红、蓝、绿三种颜色，而与此不同的还有 “色彩的三原色” ，黄、蓝、红这三种颜色叠加得越多，颜色会变得越来越深；而光的三原色则是颜色叠加得越多越接近白色。这次我选择以光的三原色为创作概念，认为随着这三个人的“颜色”不断叠加、融合逐渐接近白色，这种感觉让我感受到无限的可能性，也让我觉得能够描绘出他们未来的无限可能性。因此我决定用光的色彩来表现这个故事

Q：在本片剧情中，每位主要角色都有想要“隐瞒”的事物。这么设计的原因是？

山田尚子：是的~我觉得可能正因为是人类才会想要去隐螨，希望能让所有观众在心中产生一种共鸣。或许会是一种困惑烦恼的心情，或是想要将这份秘密隐藏起来的冲动，又或是内心深处的情感波动，这些情感的起伏可能会成为观众产生共鸣的契机。所以我觉得拥有秘密以及拥有可以分享这些秘密的朋友，会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如果能够让观众感同身受那就太好了

Q：您曾多次提到服装等细节在塑造角色性格方面的重要性。上影节的时候，您也希望观众多多留意一下角色的服装。请向我们分享一些关于角色服装设计的幕后故事吧！

山田尚子：是的。就我个人而言，窦子穿的衣服很多都是衣摆较长，是能遮住身体的款式，也有一些宽松的服装。我觉得这很好地表现了她内心含蓄、低调的一面，似乎她并不想站在最前面，而是更想去支持他人，我很喜欢这种感觉。特别是窦子穿着工装裤的造型，我个人非常喜欢。至于小君，她是一个不太相信自己、缺乏自信的女孩，在服装设定上她穿的大多是哥哥的旧衣服，比如尺寸很大的连帽衫和T恤，T恤的设计上还特别选用了摇滚乐队的T恤，这也是哥哥曾穿过并留下来的旧衣服。路易是一个非常喜欢音乐的男孩，尤其热爱电子音乐。所以在服装设计上，他穿的T恤带有一点 “宅宅” 味，这一点我非常注重去表现。对他的衣着打扮有点 “不那么时尚” ，给人的感觉是一个不太关心服装的男孩。至于“时尚的衣服”是什么，这会随着时代变化而不同所以也很难界定，但我给路易的形象是穿着合身的衬衫和裤子，注重衣服的功能性。

Q：《你的颜色》中路易使用的特雷门琴很有特点。在选择使用该乐器时，是否受到了特雷门琴高手平泽进先生经历的启发呢？

山田尚子：这真的很有趣，但是纯属偶然。平泽进先生确实会使用像激光这样的光束来发出声音，不仅仅是特雷门琴，他还会运用光、电波等方式来演奏音乐。而这次我想表现的是特雷门琴也可以演奏出完整的音乐，因为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特雷门琴常常被用来制造一些类似音效的声音。但我想表现的是这件乐器不仅仅可以用来制造音效，它实际上也能演奏出非常优美的音乐。所以这次我的关注点并不在平泽进先生的风格上，而是更多地倾向于大提琴、女声和声等能够表现出优美旋律的元素。所以意外地没有注意到与平泽先生的共通点

Q：您与牛尾宪辅先生的合作从《声之形》、《利兹与青鸟》、《平家物语》直至最新的《你的颜色》，这些作品的音乐都让人印象深刻。在《平家物语》中，尝试用古乐器演奏电吉他的音色；而在《你的颜色》中，特雷门琴则占据了主要地位。您和牛尾宪辅先生是带着怎样的思考去确定本片乐队曲的音乐方向和使用的乐器的？

山田尚子：是新浪潮音乐之类的。我一贯的创作方式是从“这个角色喜欢什么”这个问题开始思考的，比如路易喜欢特雷门琴，因此选择了那种风格的音乐。他是那种会用电脑制作音乐的男孩，我会去思考他可能喜欢什么样的音乐。虽然他喜欢的音乐或许并非他出生和成长的时代所流行的风格，而是更早、甚至在他出生之前的音乐类型，但现在的年轻人能够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信息，他们会主动去寻找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然后消化吸收最终创作出属于自己的音乐。带着这样的思考我和音乐制作人牛尾完辅先生进行了讨论，一起确定了电影的音乐方向。只是呢一想到他，就会想到他的未来已经被规划好了——必须成为一名医生，必须继承家业，所以他不想让母亲知道自己在玩音乐，他不想让母亲担心。如果是吉他、鼓、钢琴之类的乐器，演奏时会发出声音很容易被发现。但是电子音乐可以戴着耳机，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演奏，这一点也很符合他的性格。另外我觉得他可能单纯对特雷门琴的构造感到很有趣，大概是这种感觉吧。

Q：请分享一下本片在色彩运用上的考量

山田尚子：就像我们一开始提到的那样这次的创作概念是 “光的三原色” ，因此在作品的色彩运用上也希望使用能够表现光的色彩。我和色彩设计师小针裕子讨论过，想要参考绘画中的印象派风格。印象派画作在表现光的时候会混合多种颜色，比如说即使是在描绘绿色的草原或花朵时，也不仅仅使用绿色，还会加入黄色、粉色、浅蓝色等多种颜色，最终呈现出一片绿色草原的效果。这次的作品中，我也希望采用这样的手法和表现方式，我们尝试在画面中加入大量的色彩，但同时又要让它们看起来协调统一，这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尝试。

Q：中国有很多观众非常喜欢《利兹与青鸟》。有粉丝提到自己因为《利兹与青鸟》和《吹响！上低音号！》而去看了《玉子市场》，了解到通过描募情绪、情感推动剧情的方法。在您之前的作品中，您也会通过大量肢体语言而非言语去展现角色的情感和性格特征。在《你的颜色》中，也展现了很多肢体语言细节去刻画主角三人组推动情节发展的方法，比如 PV 开头日暮窦子和作永君两人瞳孔放大互相对视的画面，为什么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推进剧情、刻画人物呢？

山田尚子：语言一旦被说出口往往会被固定在某种特定的含义上，可实际上语言所承载的意义远不止于此。即使想传达更丰富、更复杂的情感，却常常因为语言的局限性而无法完全表达出来这让我感到无比烦恼。因此我想如果不是用语言，而是通过身体的动作、视线的方向、轻微的睫毛颤动，甚至是角色的脚步或手势，这是否能够表现出他们情感的细微波动呢？这正是我创作的出发点

Q：在本片部分刻画人物情绪的镜头中，您为什么会选择将构图重点聚焦于人物身体局部（如足部、眼睛），而不是将人物面部置于镜头直接正中央？

山田尚子：在创作演出和分镜时，我会很有意识地把自己当作摄影师。拍摄角色时，我会避免捕捉那些如果被看到就会让她们感到尴尬的瞬间，比如当她们烦恼、沮丧或哭泣的时候，正面拍摄这些情绪让我觉得有些失礼。因此我会稍微移开镜头的视线，但又要思考该如何捕捉她们的内心情感，怎样的角度才能让观众感受到她们的心境。这种想法使我在拍摄时努力做到既不冒犯角色，又能准确传达她们的情感，这也是我在作品中尽量避免使用正面镜头的原因之一。但是在拍摄窦子这个角色时，我觉得不需要过多顾虑这些。她是一个活泼开朗、坦率直白的女孩，所以我更希望通过镜头去展现她天真烂漫的魅力。而小君则是一个非常敏感脆弱的女孩，她辍学了，但奶奶仍对她抱有期待，所以拍摄小君时我会选择从背后悄悄 “窥视” 的角度去展现她。

Q：“宇宙” 从很早开始就一直在您导演的作品里用来表现少女的细腻心思，这一次再进一步做成了音乐，《你的颜色》中 “宇宙” 代表着什么含义？

山田尚子：这是最初从窦子的一个想法开始的。她想到歌词“水金地火木土天”时，脑海中浮现的是不断扩展的宇宙。那种未知且无法捉摸的感觉，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就是让人觉得无比震撼和兴奋的感觉，对窦子来说宇宙是一个让她感到无比激动的存在。而作为导演的我来说，宇宙代表着一种漂浮在不稳定空间中的不安感和无法掌控的未知。青春期的心理状态那种复杂且难以掌控的内心波动，和宇宙的这种特性非常相似。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将“宇宙”作为一个非常重要的创作母题反复使用

Q：您曾提到想将赫尔曼·黑塞的《在轮下》改编为动画。《在轮下》和《你的颜色》在社会压力和联系等方面有着相似的主题，但两者的结局截然相反。是什么促使您这次选择讲述一个充满希望的故事？

山田尚子：好厉害，你们是从哪里知道的？不过我确实认为故事还是要有一个美好的结局比较好。我一直很想创作让人感到快乐、充满希望的电影，因此如果今后还能继续拍电影的话，我想我依然会坚持去描绘积极的、圆满的结局。

Q：请向我们分享一下在制作动画时制作团队的趣事吧！

山田尚子：因为我并不是个人创作者，所以动画制作并不是一个人完成的，而是和很多工作人员一起合作完成的，我一直希望尽可能多地和团队成员交流。比如色彩设计、摄影监督、美术监督、作画监督等等。我也希望能够和大家一起看到更多相同的事物并进行分享。这次的作品感觉比以往的作品都要去更多次实地取材，每次外出取材大家都会一起讨论 “该如何描绘这个场景？” “这部作品应该融入哪些色彩？” 等等。能和团队成员们在实际的场景里交流想法真的特别开心。而且大家还能一起吃饭、聊天，不只是单纯地工作，而是一起度过了许多珍贵的时光真的很快乐呢。

Q：短片《Garden of Remembrance》中三位主人公分别被赋予了 “我” 、“你” 和 “青梅竹马” 这样简单的称呼。《你的颜色》的三位主人公中也有一位名字叫做“君”的角色，而且这部短片在日本和本片同日面世，两部作品的风格和角色都有相似之处。请问作品之间存在什么联系吗？

山田尚子：在完成作品后当我再次回顾这两部作品时，突然意识到：啊！原来是一样的！“君” 作为YOU的含义与名字中的 “小君” 重叠在一起，这让我不禁感叹：“啊 原来如此！” 另外我真的很喜欢“きみ”这个词的发音，也喜欢那些会用“きみ”来称呼别人的角色。

Q：您之前采访中有提过，希望在动画制作中 “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让角色在电影中活起来” 但您的作品又包含了大量的角色主观视角。您会如何平衡创作者的客观视角和角色的主体性呢？

山田尚子：我想我一直在意的，是去肯定和接纳角色们的想法、梦想、烦恼以及他们喜欢的事，我希望能贴近他们倾听他们的声音。即使是那些和我完全不同思维方式的角色，我也会去思考“他们的想法是从哪里产生的？” “他们是用怎样的视角来看待世界的？” 我会以一种向角色学习的心态去刻画和演出他们的故事，因此我并不会试图去矫正他们的想法

Q：最近业界流行在制作中融入 color script 这一流程。从《乒乓》到最近的《歪小子斯科特》和《当哒当》，ScienceSARU 的很多作品都采用了这种方式。您怎么看待这种工序的创新，有使用这种工序的计划吗？

山田尚子：我觉得这真的很有趣。之前我一直是和色彩设计师进行一对一的沟通，很多时候对方都会充分采纳我的想法，但是我也想尝试去创造一些超越自己想象、更广阔的世界，因此颜色作为作品中极其重要的元素。我希望能跳出自己的固有思维让作品展现出更多可能性，所以与专门负责色彩脚本的工作人员合作，和这样的团队一起创作我觉得一定会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Q：曾提到自己很喜欢定格动画，受到「杨·史云梅耶」和「维斯·安德森」很大影响。如今有很多日本动画选择用 3DCG 的形式呈现 live 影像，而您在《你的颜色》中选择了 2D 作画。您觉得定格动画、3DCG 和 2D 作画的魅力分别是什么？

山田尚子：这些都属于动画制作的技术范畴。近年来定格动画的技术发展迅猛，变得越来越流畅，甚至让我惊叹它们几乎如同真人拍摄般顺滑。但相比之下我更喜欢那种手工制作、哪怕不那么完美的定格动画。那些一帧一帧、用心去推动角色的作品，虽然带着些许不规则的痕迹，但正是这种手工感让我感受到创作者的投入与热爱，这正是定格动画最吸引我的地方。至于3D动画如今技术也在不断突破，不论是角色的表情变化，还是场景中的光影、空气感，所创造出的世界都令人叹为观止，很多时候我会被3D动画营造出的美丽世界所震撼。这正是它独特的魅力所在。而2D动画是我未来仍想持续创作的领域，我喜欢2D动画的原因与我热爱定格动画的理由十分相似，因为它仍然保留着“手工制作”的痕迹，观众可以透过画面直接感受到这些痕迹。（这种人与作品之间的联系）是2D动画非常具有魅力的一个特点。

Q：您在学生时代曾加入过摄影社团，这是否影响了您今后的创作理念？是否有将摄影经验与动画制作结合起来？

山田尚子：啊，确实如此。能够亲自拿起相机去捕捉被摄体的画面，真正体验到摄影的乐趣这对我来说是非常宝贵的经历。通过不同焦距的镜头观察画面如何呈现出变化，这种实际操作的体验让我受益匪浅。此外我还亲手进行过照片的冲洗和显影。从胶卷到相纸将影像显现出来再浸泡到显影液中的整个过程我都非常享受。正是通过这些经历我对影像的兴趣愈发浓厚，可以说这些体验对我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

Q：有什么推荐的定格动画作品吗？之前您还在访谈中提到有开始看恐怖电影，您还有什么推荐的恐怖片吗？

山田尚子：哇哦，是什么呢？推荐的作品哦……有一部稍早的作品，是日本的一部定格动画啊名字有点（想不起来）（注：电线杆埃雷米的恋爱）。里面有一个名为 “电线杆埃雷米” 的角色，这个定格动画是由 SOVATTHEATER 团队制作的，这部作品是在京都的工作室制作的。我是通过朋友的介绍去参观过那个工作室的，他们真的非常细致地制作了那里的街景，每个细节都一手一手地完成工作人员在狭小的房间里流着汗工作。最终完成的作品也非常出色，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电线杆埃雷米的恋爱》推荐给大家~
恐怖片的话，我其实真的很害怕看恐怖片，所以不算太了解。不过小时候我看过《猛鬼街》你们知道吗？然后我喜欢《十三号星期五》。现在我还在找一些具有复古风格的恐怖片，最近还在找，暂时还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

Q：您之前的访谈中有提及过希望得到世界各地观众的反馈。在近几年，您经常会参加全球各地的电影节，和来自世界各地的观众交流。您认为这些对您的创作有哪些变化吗？

山田尚子：嗯，我觉得一定是有的。我以前从来没有将自己的作品带到这么多不同的地方，所以之前并不知道观众们的反应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他们从什么角度来看待作品。但这次通过《你的颜色》，我有机会与世界各地的人们交流，并看到他们的反应，我开始了解他们喜欢什么、什么能让他们开心，这让我更加强烈地想要继续为这些人创作，让他们感到快乐。

Q：今后的创作中，有什么特别想挑战的题材吗？还是会继续倾向创作青春期题材的内容？

山田尚子：有很多啊。不管最终能不能实现，我都一直抱着 “总有一天想要挑战看看” 的想法。其中最想尝试的就是魔法少女！真的很想做一次魔法少女题材的作品呢！超级可爱的魔法少女！大家都能听懂魔法少女的意思呢（笑）。所以啊，总有一天我一定想试试看！

Q：最后，请向观众推荐一下《你的颜色》吧~

山田尚子：《你的颜色》是关于三个非常温柔且细腻的孩子们的故事，他们勇敢地分享自己最喜欢的事物，不感到羞愧并且遇到了可以接纳彼此的朋友。尽管他们奏出的音乐可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乐队形态，但那是只有他们能够创造出的音乐是他们独特的创作。我认为音乐或者心灵的表达没有标准的答案。希望观众能够从中感受到他们的勇气，如果能让观众也能有勇气迈出某一步，那我会非常高兴！希望大家能够喜欢这部作品。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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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

还是忍不住表达一些我自己的情感。

我甚至觉得《你的颜色》要比《莉兹与青鸟》更令我触动。也许是我感动于《莉兹与青鸟》中少女们细腻的感情，却更能自发地体会《你的颜色》所传达的美好。这大约是一个青春的少年少女在自我烦恼的挣扎中鼓起勇气迈出第一步的故事，小小的不正确和“叛逆”确实更加能让我共鸣。白猫堂的三人乐队并非于共同的音乐目标而努力，他们不是依靠音乐相互连接，而是用音乐传达人情连接的美好情感。从某种方面说，《你的颜色》甚至更加纯粹，更加克制，因而被一些人吐槽 “剧本缺乏打磨”。在我看来，是她刻意在电影中省略许多矛盾，更加集中于纯粹的情感表达。

如赫萝老师所说，这部电影深刻地体现了青春内心中说不上来的不安分的 “感觉”，山田尚子将这种悸动细腻地用电影镜头表现出来。她的重点不在于刻画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剧情，而更侧重于对人物本身的重视。角色内心中的美丽的感觉也难以用言语表达，所以成为了画面，用 “颜色” 这一意象进行表现。

人们擅长做阅读理解，或者说大家从小就在学习阅读理解：学到了什么，作者的情感啊，弘扬的精神啊云云。我认为《你的颜色》是一个不该被阅读理解的故事，她太干净纯粹了，也很难从中读到一些什么深刻的东西。这样的“感觉”只得用心感受，体会她带来的悸动的感觉，将一个个微不足道的美好收集在一起，在最后放映结束时给出一份满足的心安。这大概就是她最大的魅力吧

我很庆幸自己还能被这样简单的美好所感动，在青春的的感觉还未完全熄灭时遇到这样的作品。我也不知道会不会什么时候不再理解这样说不上来的“感觉”，会不会也不再喜欢这样平淡美好的故事。